“穩住，主動權在老娘手裏！”

“棠棠，你是不是談戀愛了？”餘淑慧的眼睛一虛，問出的話幾乎是陳述句。

噢？

梁歡和胡勝男紛紛停下手裏玩的東西，不約而同往屏幕前一湊，恨不得從曲棠這張雲淡風輕的臉讀出幾個字。

曲棠楞了一楞，將熱牛奶放上桌，溫和的眼眸看似一切如常：

“已婚人士，不談戀愛。”

“是嗎？”餘淑慧將平板拿遠了一些，還是覺得剛剛那一閃而過的眼神跟愛情有關，“沒談戀愛的話，你是不是喜歡上別人了？”

胡勝男剛加完班，一邊視頻一邊換外套，“淑慧，這你就難為她了。要是有喜歡人的能力，她至於三十多還單身嗎？”

梁歡卻不以為然，“那可不一定。今天下午她跟顏昭溪在片場接吻，都上熱搜了。”

說到這個，平淡的眸光黯淡下去，眼簾半垂，“我不知道有人偷拍。”

胡勝男一向毒舌：“還有狗仔能瞞過你曲老師的眼睛？”

曲棠坦言：“當時，註意力不在那個上面。”

彼時夕陽濃郁，霞光萬丈，顏昭溪那雙暗藍的眼瞳沈浸在粼粼陽光裏，柔光瀲灩，她如何能分心？

那個吻是甜蜜的，同時也是災難性的，她自己都沒想到，某天她在鏡頭之外，會主動親吻某人的唇。

相識多年，她的表情已經說明了太多。

胡勝男長長地嘆了一口氣，充分表演了一個大觀園的尖酸姨太太：“哎呀——有個人千年鐵樹開花，芳心暗許，現在怕把人小姑娘嚇跑，還要裝什麽正人君子。難為你嘍——”

曲棠沒有承認，也沒有反駁，只是下意識地躲避了一下眼神，朝虛無的一旁看了眼，才又收了回來，看向屏幕。

“別瞎說……”

三人了然於心——別瞎說，便意味著，說中了。

——

次日，顏昭溪的「送別之舞」跳得極好，不論遠景的意境，還是近景的演技，都跟那天的夕陽一樣的美好，美好到，讓人會產生一瞬間的錯覺，認為她是在夕陽下才會出現的神靈，在世間驚鴻一瞥之後，就會離開。

“好！非常好！”

接連幾天的拍攝格外順利，打板的那一刻，監視器前的一圈導演和助理是沒有聲音的。

姜曼更是被顏昭溪的表演深深打動，哭濕了兩張紙巾。直到某個助理高聲叫好，掌聲在隨之而來。

“柳柳演得太好了柳柳！”在片場，人們習慣叫角色名，而非演員名。

“我有預感，這一幕肯定要橫掃

“太棒了！之前一定做了很多功課吧！”

祝賀的聲音接連不斷，導演捧著一束象征殺青的花走近她：“恭喜殺青。顏昭溪，我很期待你未來的作品。”

顏昭溪從未想過有朝一日，她不再憑身材和妝發受到人們關註，而是舞技和演技，是她從未在大眾面前展示過的東西。

表演的傷感情緒還沒完全從身體剝離，面對姜曼這樣級別的大導演的肯定，眼眶不由泛紅。

“謝謝導演！”

一旁，曲棠也親手送上一束捧花，笑容淺淺，眉眼溫柔，“恭喜殺青。”

那是一束百合搭配風信子的花束，右角以天竺葵點綴，配色偏暖，仿佛被清晨的陽光照耀著，來日一片光明。

不知是顏昭溪對曲棠有一層濾鏡，還是這束花用了太多心血，一眼瞧過去，她就覺得曲棠送的這束最好看。兩手小心翼翼接過：

“謝謝。你也是，恭喜殺青。”

末了，所有工作人員手捧花束在臺階站滿四排，顏昭溪和曲棠身為女一和女二，有幸站在最中間。

副導演是姜曼的大學同學，開朗且情商高，每人發了一束大麥，帶動著大家一起拍照。

“來所有人看前面啊，我喊「瘋子天才」，大家喊「殺青大吉，票房大賣」！”

工作了數月的片場迎來最終的熱潮，副導演兩手作喇叭狀高喊：

“瘋子天才——”

所有人揮舞手裏的大麥：“殺青大吉，票房大賣——”

明媚的陽光鋪展在大地之上，見證顏昭溪從藝人走向演員的第一部戲的殺青。

由於是現代現實題材，後期不需要特效和綠布建模，兩個月後，《瘋子天才》便成功定檔。

上映前一周，主創們為了宣傳電影，在北上廣蓉寧五座城市參加了點映活動。

發行會當日，顏昭溪更是當場獻舞，讓發行會的討論度攀上一個又一個高峰。

演員們在發行會一般都是玩玩游戲，談談角色創作的心得。

但顏昭溪選擇跳舞，除了讓觀眾提前感受柳柳這個角色的魅力之外，還有一點，董嫣跟她說的——她是時尚女王，就不信曲棠這朵高嶺之花不動心。

“曲棠，幫幫忙。”

化妝間內側的換衣間，顏昭溪打開一條縫，看向沙發上等候她的人。

“這條裙子的帶子不好系，幫我系一下。”

曲棠自然不會推脫。然而等她踏進換衣間，才驟然發現，這條舞服是露背裝。

長發攏在身前，光滑的後背幾乎整個露在外面，緋紅的布料如肚兜一片式蓋住前面，沿著身側往下，只在後腰的位置才終於合攏。

而的部分則用細細的帶子束縛，綁成歐洲中世紀女貴族的束腰系法，讓身前的布料包裹腰腹，牢牢地不會掉下。

瓷白的肌膚，緋紅的繩子，自詡清心寡欲的曲棠在那一刻呼吸加速，纖長的手指纏著冗長的繩子，為了避免觸碰到光滑的後背，系的繩子松松散散。

“好了嗎？”顏昭溪看不到背後這人的表情，但她憑借自信覺得，曲棠一定被她迷住了。

“好了。”曲棠用強大的演技穩住語氣，確認繩結牢固之後松手。

“謝謝……”

顏昭溪打開換衣間的門，借化妝臺的鏡子轉了個身，輕躍做了個慢跳。

一跳，沒有束縛緊實舞服便松散下來，傲人的胸脯抖動如波，她趕緊停下，單手捂在胸前，苦笑著轉身去找曲棠：

“好像不行。”

曲棠向她走去，垂在腿側的手無意義地擡了一下，手指的弧度有些笨拙。

“抱歉，我沒試過這樣的裙子。”

顏昭溪配合地轉身背對她：“沒關系，拉緊一點就好了。”

重新將長發攏到身前，露出瓷白的後背。

顏昭溪每個月花在身體皮膚保養的錢比臉都多，皮膚跟牛奶一樣光滑，即便用蘋果前置攝像頭拍，效果也比普通人打3層濾鏡好。更何況，今天穿的舞服有時絲綢的材質，在她身上堪稱絕配。

這次，曲棠拉得頗緊，顏昭溪再試跳時，布料仿佛長在她身上一般牢固。只是在打結的時候，手指指節不小心碰到顏昭溪的腰窩，兩人皆是一怔。

顏昭溪將頭發放到背後，妝容精致的面孔勾起幾分滿意，“嗯，這次挺好的。那你先休息會兒，我準備上臺了。”

“好……”

銀色的房門打開又合上，將方才荷爾蒙釋放量超標的兩人內外隔絕。

嗒！

關門的那一刻，顏昭溪那驕傲尊貴的女王形象驟然坍塌，挺拔的身子一頹，拍了好幾下胸口。

真是的，怎麽她這個主動出擊的人，最後反而被曲棠漫不經心的那一碰擾亂了心跳呢？

“穩住，主動權在老娘手裏！”

作者有話要說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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